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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最後那句話是你唯一的誠實,那我但願那是句謊話,就像你對我說過千百句的謊言般。 如果最後你放棄兜著圈子走,我也許感到高興,但對著你蒼白臉龐,笑不出來。又如果最後你累了,想找個地方歇息,選擇冰冷床單,而不是我,我會裝作沒事,望著你失焦的眼,暗自哭泣。要記得我們誰也不是,只不過是走在偶爾交差的平行線,繞著圈子,永遠不停的兩個人。既不是朋友,也不是情人,沒有血緣關係。相信嗎?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,猛然地出現又忽地消失,隨意地丟下一句話,瀟灑地走離我的視線。戴著無數面具,說過無數謊言,習慣了,看穿了,我終究還是信以為真。看見覆蓋在你臉上的白布,不免還在期待你突然坐起身,大笑我的愚蠢。太習慣...也是會累的。明明誰也不是...為何心還是會痛,吶?

原來那時無心的問話,會讓你努力偽裝的面具掉弱,無聲地裂成碎片,消失於夏日的悶熱中。空盪的教室只剩我倆,眼看你正賣力地擦著黑板,我拿起掃把低頭掃地。沙沙沙...沙沙沙...地上捲起的灰塵,嗆得我連連咳嗽。你遞出一個白色口罩,要我戴上,嘴角揚起完美的弧度,那另不少女生為之傾心的笑容,在我看來只不過條平線,毫無真實感。淡笑,我戴上口罩,繼續掃著,反覆來回的掃著,在地板上留下淡淡痕跡,卻沒留下我心中殘有的疑問。

「為什麼要那樣笑呢?」我問,緩緩地抬起頭,眼神望過你的背影,結實的背肌忽地弓起,又隨著放下板擦的動作平緩。屏持呼吸,我期待性地等著你的回應。只見你偏過頭來,眼角的餘光落在我身上,閃著異光。一切來得突然,我愣在原地,看著你高大的身影漸地蓋過夕陽餘輝,向我逼近。你一手握住我手中的掃把,我隱約聽見掃把發出喀喀聲響。身體向前頃,你在我耳際留下問話,「為什麼要問?」嗓音帶著威脅性,語中的嘲諷好似一隻有力的手,架住我的脖子。我用盡全身的力量推開你,丟下掃把,匆匆地拿了廚櫃裡的水桶,跑出教室。

我怎知道為什麼?你告訴我呀,為什麼要那樣笑?知道嗎...當一個人失去他所有的動力,卻持續活著,他會這樣笑著,沒來由地這樣笑。或許某部份的你覺得,對回應別人的關心感到疲憊不堪,你真的沒事,只是沒了感覺。心裡曾有的悸動,不知何時隨著潑出去的水,蒸發掉了。你走在鋼索上,等待著強風,將你吹落至谷底。身體直線下墜,張開雙手,任意風滑過你空虛的驅體,微笑,首次真的微笑,自由了,終於自由了。你的笑,就是這樣的了。

於是我們開始繞著圈子轉,不曾停下,似乎刻意性地避開彼此的視線。我害怕凝視著你的雙眼,沒勇氣和你走進那眼中藏有的牽絆,不願去想,不願去問。偶爾看見你的脆弱,我感到不知所措。你不敢陷入太深,深怕受到傷害,選擇披上帶刺的衣裳。我們都不敢偷嘗禁果,卻不甘寂寞,所以我們選擇約定,劃下彼此間的界線。就這麼講好了,什麼都不要問,不要有更深一步的交談。你的謊言,我會習慣。看著你對別人甜言蜜語,我會走開。對於你的嘲弄,我有應對的方法。記得我們誰也不是,所以不要踏進我的世界,擾亂我的思緒。無數的親吻,只是你的把戲,就像你親吻其他女孩般。

要是看見我哭,說好了,不要問....我會放聲大哭。

去年夏天,你頭輕靠在我的肩上,輕聲道你累了,你還是最喜歡待在我身旁。我相信你累了,一生活在背叛私利的世界,誰都會失去動力,我不想成為那樣的存在,不會背叛你。放棄繁華世界的你,從未逃離以前的陰影,犀利言語,是讓你存活的武器。現在忽然要你放下裝備,你會感到徬徨無助。我無力伸手拉你一把,於是我站在原地。但願這樣站著,等著,讓你偶爾歇著,你會找到歇息的地方—我不是你所尋找的避風港。繼續走吧,或許在平行線的盡頭,我們都會找到樂園。夏天,約好了,一起去找樂園;只做秋天的情人;冬天嘛...就當朋友囉?至於春天,你擦你的黑板,我掃我的地。還有記得,不可以越過線哦!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,都不關我的事。瞞著我去找別的女孩,當著我的面談論她,都不關我的事。但說了在別的女孩面前,不可以提到我的名字。

記得,我們誰也不是。

說好了,我會陪你找到你的樂園,說好了,畢業後互不相欠。為什麼第三個夏季還沒來到,你就先放棄?打破約定的代價是很大的。可曾轉頭看到,我依依不捨的表情?是的,我感到迷惘,在來回之間,迷失了自我。是誰主宰已不重要,只想讓你靠著,聆聽夏日蟬鳴。我們似乎玩過火了,不知如何收尾。

習慣了你的謊言,所以...

不要跟我說...

你找到了樂園...

不要跟我說...

我是你的天堂...



-END-
By Moony, Oct. 22. 200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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